噩夢

我 發 呆 地 望 著 落 地 玻 璃 窗 外 的 維 港 夜 景 。 經 紀 對 我 說 ： 「 樓 價 已 經 跌 了 一 成 ， 筍 盤 難 求 呀 ！ 」 「 筍 盤 ， 是 啊 ！ 筍 盤 ， 對 呀 ！ 」 「 那 簽 名 吧 。 」 我 的 手 不 由 自 主 般 在 臨 時 合 約 上 劃 押 。 經 紀 輕 拍 我 的 膊 頭 ： 「 恭 喜 你 成 為 業 主 了 。 」 我 猛 然 回 首 驚 叫 ： 「 我 那 有 錢 供 樓 呀 ！ 」 手 中 金 筆 丟 在 地 上 。 經 紀 安 慰 道 ： 「 你 放 心 ， 銀 行 估 價 起 碼 有 成 交 價 的 八 成 ， 按 揭 金 額 又 起 碼 為 估 價 的 六 成 ， 即 起 碼 可 以 借 樓 價 的 五 成 ?? 。 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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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 春 主 任 昨 天 深 夜 收 到 銀 行 的 通 知 信 ， 按 揭 利 率 已 調 高 到 二 十 厘 。 「 慘 哪 ！ 我 已 經 沒 有 足 夠 收 入 支 付 供 樓 的 利 息 了 ， 銀 行 會 收 樓 拍 賣 的 ， 八 十 年 代 高 息 迫 人 破 產 的 歷 史 又 再 重 演 。 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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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 經 理 收 到 老 闆 的 大 信 封 ， 老 闆 說 ： 「 公 司 業 績 倒 退 ， 業 務 前 景 不 明 ， 需 要 裁 員 節 省 開 支 。 你 在 公 司 的 年 資 裏 ， 薪 金 又 高 ， 所 以 首 先 把 你 裁 掉 ?? 。 」 陳 經 理 望 著 大 信 封 欲 哭 無 淚 ： 「 我 要 供 樓 ， 我 還 要 支 付 留 學 外 國 子 女 的 學 費 ， 我 還 要 ?? 我 去 那 裡 再 找 到 另 一 份 足 夠 我 生 活 的 工 作 呢 ？ 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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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 說 ： 「 為 什 麼 我 們 三 人 昨 夜 都 有 可 怕 的 噩 夢 呢 ？ 」 阿 春 說 ： 「 八 十 年 代 初 的 高 息 噩 夢 又 重 臨 了 ， 我 現 在 每 個 月 的 供 款 已 增 加 了 數 千 元 了 。 」 陳 經 理 說 ： 「 噩 夢 恐 怕 成 真 了 ， 聽 聞 老 闆 輸 樓 、 輸 股 票 、 輸 . . . . . . 輸 了 很 多 。 」